第 52 章(1 / 5)

雨是昨天后半夜才停的,红叶村地面不平,有坑洼处积满水,四周皆弥漫着淡淡的潮气。

祁不砚只给贺岁安穿了衣裙,没给她用丝绦绑发,一头长发全披散在身侧,衬得她那张脸很小,似都不够一只手的大小。

因为身体不太舒服,她皮肤有不正常的红,还透着些苍白。

红裙一般显白,平日落到气血足的贺岁安身上给人感觉鲜灵,今天落到她身上给人感觉虚弱不堪,绯色映得她整个人很单薄。

晨风拂过,并不凉。

贺岁安却仍打了个寒颤。

她烧得没什么意识了,双手抓着祁不砚,指尖仿佛要越过靛青色衣衫,深勒进他的皮肉。

祁不砚随贺岁安抓着,似感受不到疼痛,反而热衷。

贺岁安唇瓣不断翕动着,像是在呓语着什么,却叫人怎么也听不清,只一个劲儿地将脑袋往祁不砚拱去,冷得如同身处冰窖中。

祁不砚感受到贺岁安越来越滚烫的体温,抱住她的手微动。

他面色还是平静的。

钟良很快便拉着牛车来了。

“祁小公子,快上来。”钟良将牛车拉到他们面前,停下让他们上来,马车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,普通人家有辆牛车就不错了。

不过这辆牛车不是钟良的。

他向村民表明有急用,村民二话不说就借了,钟良急忙忙牵牛车出村口,不忘戴上帷帽。

这是他必须得戴上的。

青州百姓不欢迎红叶村村民,若一定出红叶村,到青州里买什么东西,他们会戴上帷帽遮挡自己的面容,避免青州人得知身份。

这样看戴着帷帽的钟良,仅是一名身材很结实的青年,就算腿脚长短不一,别人也不太会注意。

只当是身体有残缺的人。

钟良将一张矮凳搬到牛车旁边,方便人走上去。

一个人直接跳上去就行。

但如果是抱着人,还是稳妥点比较好,所以钟良把那一家村民门前的一张矮凳也带了过来。

祁不砚抱着贺岁安上牛车。

牛车不像马车那样,有木和布从四面遮住,内里还有软垫子,牛车只有一块铺着干草的木板坐,平日里是用来运东西的。

上了牛车,贺岁安是坐在祁不砚身上的,病中的人本来就很不舒服,受不了别的不舒服。

而牛车木板太硬。

祁不砚的身体虽是偏硬朗,但也比牛车木板好很多。

他的体温也是吸引贺岁安靠近的原因之一,她恨不得离祁不砚更近一点,更近一点。

贺岁安的脸对着祁不砚。

她喷洒出来的气息都是热的,略有潮湿之气,丝丝缕缕,顺着他的衣领进去,带着她的淡香,仿佛能将他的温度也带高。

祁不砚的护腕是松的,衣袖里多了两只小手,贺岁安当这个地方是暖手炉了,塞手进去,掌心牢牢贴着他的手

腕,汲取着热源。

蝴蝶银链就在贺岁安掌下,被他们的体温捂得很热了。

钟良用鞭子赶着牛车。

他时不时回头看一下他们,见他们二人这般亲近,又将头扭回去,颇有点羡慕他们,长得好看,又是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。

换作是以前身体健康的钟良也不太敢到江湖上乱走。

天下谁人不知江湖险恶。

钟良倒是没怀疑祁不砚会在江湖上吃亏,他就是遇到了祁不砚这样的少年才更加确认江湖很难闯,可能无情的人更适合闯江湖?

有一件事困惑了钟良许久。

就是贺岁安怎么会跟在少年身边,他们完全不是同一类人。

按理说,不是同一类人很难相处下去,他们却相处得异常融洽,这也是钟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。他没再想,毕竟是他人的事。

从红叶村到青州需要的时间不短,两地离得有点远,钟良只能加快速度,争取尽早到达。

当牛车驶进青州,时辰已经不早,临近晌午了。

长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,店肆林立,商户小贩在两侧吆喝着,牛车在街中间寸步难行,要等行人过了一些,才能往前行驶。

钟良到处看,想找到另一条出路离开,忽感身后一轻。

他回眸看。

只见祁不砚抱着贺岁安,轻松跃下了牛车,他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附近最好的医馆在何处。

行人看了一眼貌若好女的少年,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少女,没怎么犹豫就告诉他,医馆在哪里。

祁不砚淡笑:“谢谢。”

说他着急带贺岁安看大夫,又神色如常,还会笑;说他不着急带贺岁安看大夫,又在牛车动弹不得地塞在街上时,下来问路。

驾着牛车的钟良也听到了行人描述的去往医馆的路线。

他能猜到祁不砚的意思。

他们先去医馆,钟良再慢慢地驱牛车过去,不用耽搁时间,很久没来过青州的他确实不怎么知道青州的哪个医馆会更好。

祁不砚穿行于长街,不少人将目光停驻在他们身上,大周民风是开放,但抱着人当街走也是罕见的,况且他们容貌又十分优越。

他腿长,识路迅速,不到半刻钟就找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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